如今越来越多的导演挑战名著,按自己的意愿排演古今中外的名剧。他们认为这使得一些离当代较远的名著具有了时代感,从而赢得更多的年轻观众。
文艺评论家马也认为,忠实原著的提法容易束缚艺术家的手脚,改编应有充分的创作自由,它同样需要大胆的虚构、独特的发现和不拘一格的风格。他主张评价改编剧目是否成功,核心尺度不应是忠实原著的程度,成功的改编应是一种再创作,是与原著有关联又有别于原著的新作品,既让人能看出其母体的艺术力量及某种精神的渊源联系,又要在某些方面有所提升,或超过大师。如魏明伦的《潘金莲》,虽对大师有所不敬,但又令人叫绝,让人不得不服。他认为某些改编作品不成功是改编者自身的艺术功力不够,没有抓到原著的实质,不应归咎于背离原著。
第一个对曹禺名剧《雷雨》作出新的解释和舞台处理的导演王晓鹰认为,真正的戏剧是活的,每次演出必然带有不同时代、不同导演、不同演员及不同观众对人的情感和生命的不同理解、感悟。所以,莎士比亚的戏剧一直在演,但我们很难说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哈姆雷特。如果把名著看作僵死的东西,不能换一个角度去理解,那它也就失去了今天演出的现实意义,这也极不利于名著在当代、在未来延续其生命。他说:“当年曹禺先生看了我改编的《雷雨》后所说的‘感谢你让我一个很旧很旧的《雷雨》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’这句话,能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这一点。”对近来戏剧创作中出现的用后现代“解构”方式改编名著,王晓鹰认为,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戏剧现象,应予正视,不能用一种与之相去甚远,甚至毫不相干的传统思维方式,简单地以是否忠实原著去评判。
外国文学专家叶廷芳、童道明认为,导演也兼有编剧的功能,可以按自己的理解对原著做改编式的处理,即可以对原著内容作删减或取舍,因为很多名著所处年代久远,文化背景的不同,让今天的年轻人很难理解,导演使之中国化、通俗化无可厚非,这样呈现在舞台上的作品,便可体现导演的风格,亦即显示导演的艺术功力,又会赢得更多的年轻观众,是一件大好事。他们对孟京辉导演的马雅可夫斯基的《臭虫》、李六乙将曹禺名剧《原野》改为荒诞剧都表示认可。至于有的剧作不叫座,他们说那也不能一概否定导演的艺术处理。
尽管这些专家赞同“大刀阔斧”地改编名著,但针对目前名著改编的现状,他们也承认,扎实、过硬的作品不多,目前一般只能达到“弄懂表层讲什么”、“弄懂文本意思”,而达到“发现其蕴含之意”、“挖掘与现实相关联的东西”的层次的作品不多。